解散之后有偷到手机的学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手机被收亦或者没带的同学已经忍耐不到那个时候急切地等待学生打完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不然就是正在忙，这些都还算好，起码还有希望，在忙的话或许还活着，最糟糕的情况是——
有个女学生含泪拿手机拨打家里的电话号码，时间大概过了快一分钟依然无人接通。
「妈……妈。」「……」
「妈啊啊啊！」「……」
无论怎么拨打都无法传递到那端，她重复了好几遍，好几遍都是带来绝望的未接通。心中名为希望的玻璃支离破碎，碎成残渣碎片吧啦吧啦的悲鸣。
「……试试看父母的手机吧……可能不在家也说不定啊。」她的朋友强颜欢笑劝她切换号码，女孩有些痴呆的点点头，慌乱地赶紧切换父母手机好码。
「……」事与愿违，阴森地死寂。
「呜……呜啊啊啊啊！」
女孩再也忍不住捂脸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绝望和家人丧生的可能性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痛苦。她的朋友抚摸她的背安慰她，哪怕自己也挂着毫无说服力的眼泪。
「没、没事的！只是没人接而已啊！可能已经逃走了……对啊，已经生还了……你把手机借我下，我看看家里是否平安……好吗？」朋友胆颤生怕弄掉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从地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挂断还在拨线的电话，小心翼翼拨打母亲的电话。
「一定要接啊……」朋友紧咬嘴唇在内心祈祷，请一定要传达到母亲那边，确认他们的安全。
嘟嘟嘟——嘟嘟嘟。
接通的效果音悦耳动听，平时听惯的机械音在此时宛如天籁之音般让人陶醉不已的升华疲惫、痛苦折磨心灵，让朋友喜极而泣。
“……沙耶，沙耶是吗！”
沙耶，这位朋友的名字，在班上占有小圈子的矮小瘦弱女孩，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因喜悦而抖动。
「是啊！是沙耶啊！妈妈！」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电话那头母亲释怀的松了口气，转变成惶恐的语气“沙耶！接下来妈妈对你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哦！”
「嗯！妈妈你那边怎么样了！」
“那、那些人都病了……很奇怪很疯狂！不正常啊！他们绝对不正常！邻居突然抓狂要来杀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啊！昨天还在聊天今天就变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妈妈你现在在哪里！爸爸、爸爸他还好吗！」
“我现在……被困在家里，那群人围在家门口，我没办法出去了啊……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等他们走了后再出去，和爸爸在一起。”
「是吗……太好了……」女孩得知父母平安后释怀地松了口气，转换成十分坚定的语气对电话那头喊道「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不要过来……我们没事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等他们走后爸妈就去找你。”
「嗯！你们小心一点啊。」母亲不想让孩子陷入危险的关爱，切实传达给了沙耶，沙耶露出了温暖的微笑，母亲突然惊叹声“老公你醒来了！太好了……刚才你爸他中午被咬了，很痛苦的样子，我就让他在床上休息。”
「被……咬了。」宛如亲眼目睹世界末日崩溃的脸庞涌上层恐惧和诧异之色，急忙对电话地那头吼道「妈妈！妈妈离爸爸！离爸爸远点啊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班上的人屏住呼吸望向泪流不止的沙耶那边。被咬了？在电影里被丧尸咬意味着感染，成为他们的一员，保安死而复生验证这点。
“诶？为什么？”
「不要问了！快点啊啊啊！」
“不行啊……爸爸他身体很虚弱需要人照顾，没关系的，不用担心爸爸妈妈，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吧，妈妈会没事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啊！」平时腼腆娇滴滴的少女如今不顾自己形象做出来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模样「我叫你离爸爸远一点啊啊！」
“……你这孩子怎么了？……老公你没事吧……你被咬的地方怎么样了……老公你想干什么啊……为什么……你是怎么了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地哀嚎以震慑耳膜的声响从电话那头发出，这刻班上的同学都战战兢兢盯着那通电话看，沙耶错愕不知所措，把自己的眼睛圆睁到极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喉咙里喊出让人心寒地惨叫。
我从刚才就在旁边看着，以旁观者的身份聆听她们的聊天内容，班级同学的聊天内容，其他基本都是没接通，沙耶接通了是好事，可是却是绝望的开端。亲耳听到家人遇难，毫无念想可言压倒性的绝望。
「哎呀呀，看样子沙耶的父母已经阵亡了呢。」凛蝶用手指抵着下巴，看戏的眼神正观赏沙耶的癫狂「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该知道啊，逃避并不可耻，总比亲自面临血淋淋的现实要来得正确。」
「不要这么说啊，她心里已经不好受了，火上浇油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心宛如被无形极寒的双手紧紧抓住般痛苦难忍，感同身受的我大概猜出自己家人的处境。正因如此才不想知道啊。
「夜良不打电话回家看看吗。」
「……没必要了，就让我一直逃避下去吧，家人都建在，顺利逃脱了……对，他们已经安全了。」从这里走回家四十分钟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这份不安感是怎么回事，这份沉重的压抑感。
他们已经得救了。
我绝对不是在自欺欺人……这是真的啊，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就像以前那样，再怎么说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啊，我得救了他们却出事，我无能为力这像什么话啊……
「卧槽！这么激烈！？」
「你手机不要放在桌上，拿起来啊，不然我在后面怎么看得到！？」「……搞什么啊。」
班级后面喧嚣阵阵，我扭头望去，一群人围在刚本身边，刚本正打开自己的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播放出来，虽然没看到画面我大致猜得出正播的内容。
[天线还没稳定好吗！]
[已经在直播了！就等你准备好了。]
记者[好……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我目前位于Z市的第三道防线后！我身后是正在与活死人激烈交战的士兵！没错！是活死人！死而复生的死人！就是电影桥段俗称的丧尸！我敢说这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不该发生在现实中的战斗！世界各地都发生了活死人撕咬人类的惨案！这群死人通过啃咬来感染——]
[砰！——砰砰！——轰！]
「哇嘎都开枪了！」刚本喊道。
火光四射，颗颗子弹从枪中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弹射出，弹道以肉眼捕捉不到的神速碰撞肉体，学生们目不转睛盯着实况转播看。
[呀啊！……战况十分惨烈……难、难以置信！第一道防线已经失手，那群丧尸即使猛烈的枪林弹雨中攻势也没有减弱的趋势！生命力顽强到根本不是人类的程度！不对……他们的生命已经被死神剥夺了！因为过去是同胞士兵们还会手下留情，但是……但是他们已经无法被称为人类了！士兵也做好决一死战的觉悟与之战斗！装甲车和军队运输车因为瘫痪的交通无法在预计时间内抵达这里，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啊、阿姨！不是已经在疏散了吗！为什么你还会——]
阿姨[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记者[孩子不见了！？……已经在队伍当中安全离开了吧，肯定是的！所以你赶紧听从指挥去避难吧！如果、如果我看到孩子会安全送过去的！]
阿姨「谢、非常感谢！」
[轰！——轰！！]
地雷触发的轰鸣，那刻正在观看这出直播的人脸都
记者「第二道地雷阵也被突破了！只剩下第三道电网和手动引爆炸弹的防线了！……我们将继续直播战况！」
[可恶！……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吗……援军还没到来……喂！你们都听好了！后面就是人民！如果我们在这里失守的话他们就会遭殃！我们的家人、朋友、爱人也无法幸免！你们想要看到那样的地狱吗！……不想的话就给我打起精神！卯足干劲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如果这也没办法拖住他们的脚步……那就做好白刃战的觉悟！被咬的话就用手雷燃尽生命去守护他们！]
[这里很危险！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你们也赶紧去避难吧！]
记者[可、可是……不能退缩！绝对不能退缩！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传达给人民！赋予人民希望才行啊！我们还没有败北！直到最后一刻也绝对不能放弃希望！如果你还在看这段直播的话……就请到A市、E市、F市、J市、O市、S市的避难所避难！离这些城市很近的你们要想办法到到那里！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宣布完这些地点的时候，全班同学交头接耳讨论之后的目标，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城市是O市，起码也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大规模转移很难保证路上不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
「诶！我说我们也去吧！」刚本如此说道「有没有人会开车啊，带我一个哈！」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种时候你出去？？你急着去死啊！你要去你自己去啊！」回忆教师说的规则，曹泽昂对刚本怒吼道，在场人都同意泽昂的话，这让刚本有些吃瘪的难受。
摄像师[诶……诶！有个地方很奇怪啊。]
记者[哪里？]
摄像师[有只丧尸……杵在那里不动看我们……时不时很奇怪啊？]
记者[这种小事哪里奇怪——等下，一般丧尸看到我们不是会二话不说直接扑过来吗……为什么会站在那边，难道……是在观察我们吗……]
细思极恐的可能性，我听到这句话时和凛蝶对视了下，她对此感到有些惊讶和不理解。
记者[镜头有办法拉近点吗！……那只丧尸竟然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斧头……]
○
「丧尸具有学习能力……这可真有趣啊，是吧！」凛蝶欢快像是向家长报告喜讯的孩子，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让这位少女头上的呆毛随自己心境晃动。
「这很恐怖啊，哪里有趣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教室外面，目的是天台，这种时候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平缓心情「丧尸会模仿的话，刚不会是还没完全丧失理性吧。」
「嗯，是理性不是人性呢。」
凛蝶说到这里脸上抹上层诡谲的微笑。
「人性啊，人性难测啊……我问达令一个问题可以吗？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啊。」
「怎么了啊……你问吧。」
「就是啊……达令杀过人吗？」
「噗！你在乱、乱说什么啊！」
她怎么问我这种问题啊！吓得我心脏都不好口水喷出来了。凛蝶见状捂嘴优雅轻笑声。
「呵呵，见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干过这种事情，达令真可爱呢。」
「够了……」我脸蛋都发烫了啊。
「但是，如果你有杀过的话……达令会承认吗？达令会讨厌这样的杀人魔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凛蝶小幅度摇摇头，轻轻搂住我的手臂，肉体紧贴传来羞涩的触感。
头静静枕在我胳膊那边，享受这段看似悠闲的时光，外面依旧轰鸣不断，火焰焚烧，浓密黑烟遮天盖地将天空染成污秽肮脏的颜色。
总觉得这样不合时宜吧，这背景。
「……你绝对不要离开我啊。」
「嗯，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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